“喔,一个……女孩?”队长巴伦下意识地朝她身后看去,直到灰褐色的大门又“轰隆”的自动闭合上去,也没有第二个人再走了出来。
黑暗中传来阵阵低呼,学生观众们面面相觑,即使少女着装像个战士,看起来也只是只误入狮群的羔羊。巴伦饶有兴趣地看着她在原地四顾,似乎也是个被蒙在鼓里的人。他很想知道少女会作何打算,直接认输倒也是预料之中。
索利雅眼神里出现了一丝动摇,不过理由和这位队长想得不太一样。她收到的指示是击败在场的所有人,却不知道这场对局还有这么多旁观者,他们的视线从黑暗中聚焦在她身上,像是古斗兽场里人们可怜地望着一只蹒跚爬行的猎犬,这让她微微感到……不悦。
索利雅闭上眼睛缓慢地呼吸调整状态,直到心境再度如湖水般平静澄明。随后她睁开眼睛弯腰鞠了一躬,举起矛与盾,做出了一个让所有人都意想不到的举动。
冲锋!
也许她是真的想试试吧,巴伦心想。少女的速度极快,动作简洁干练,不过力量和体型的差距是难以逾越的。他不准备戏弄一个勇敢的淑女,雷明顿和菲利克斯在他的授意下出列。两人身上大部分都覆盖着钢铁护甲,前者的武器是一把单手锤,后者则是夸张的长柄双刃斧。
“邓……邓肯斯主任,这不会出人命吧?”汤姆被这种类似以卵击石的攻击方法惊出一身冷汗。少女明显处于最美好的年纪,眼瞳清澈鼻子挺秀,肌肤让人联想到热气腾腾的牛奶,可是眼看着她自己就要把这些美好的东西葬送掉了。
“没有那么夸张,”邓普斯重新点燃了一根雪茄,耐心地解释。“那些武器只是训练用的,使用的是轻巧的合金材料,边缘也没有开刃。而且他们只要攻击到了有效部位,新型的触控系统会立刻提示比赛结束。”
他们两个听完稍微放松了下来,汤姆甚至还在懊恼没有赶得上下注。邓普斯眯起了眼睛,吐出一口白烟,他当然掩盖了一部分略显残酷的东西,比如那些武器即使没有开刃也仍然可以造成致命伤,比如触控系统只和这边“所罗门”小队有关,名叫索利雅的少女想要如她所想的那样赢得比赛,就只有完完全全地击败“所罗门”!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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攻击转瞬即至,绯红色涂装的短矛直直地朝着雷明顿刺了过来,扁平的矛尖更像一柄短剑。他举起柄端格挡住,右手推动另一端,防守的同时作出了凶狠的反击,单手锤随着重心改变朝着少女身段挥了过去,看得出没有丝毫怜香惜玉的打算。
通常这一下已经足够分出胜负了,少女却出乎意料地挡住了攻击,盾牌一瞬间就移到了后背,冲击力均匀地被背部分散承受。她立刻转身,短矛极快地作出了两下劈砍。雷明顿只能堪堪防御住,突然他膝盖一弯无法抑制的单膝跪地,少女竟然鬼魅般的出现在他身后,攻击了他没有护甲的腿部腘肌。
汤姆眼珠子都快瞪出去了,他估计其他人都和他差不多,这意味着单对单的情况下少女十几秒内就压制住了“霰弹枪”,而后者可是在秋季的“入学考试”中排名第七。
雷明顿再度站了起来,如他们所料的,少女的体型注定她是个灵活的战士,但与之相对的就是力量的不足,刚刚的一击甚至不能让他丧失行动力。
“雷明顿!上面!”巴伦大喊。
雷明顿猛然翻滚到一边,少女从天而降,短矛擦着他的肩甲刺进地面。少女没有给他丝毫的喘息空间,拔出短矛对着雷明顿近距离投掷了出去。雷明顿只来得及格挡,短矛被弹射到空中,红色的绒布在眼前飞舞,他只能眼睁睁地看着少女用一记漂亮的扫腿将自己放倒在地。
“砰!”少女接住了短矛,闪躲了长柄战斧的尾端,随后双手举盾,挡住了致命的斧身。
菲利克斯后悔只用了斧面攻击,那感觉像是打在一堵墙上。少女身形轮转,短矛在她手上旋转飞舞,压制攻击战斧最薄弱的中段,目光所及之处只有一片绯红色的刃光。看得出来长柄战斧这样的重型武器单打独斗完全不是对手,菲利克斯最后被一次猛烈的突刺击退,胸甲上留下了无数凹痕。
看台上静悄悄的,观众们屏住了呼吸,心理学来说人常常不由自主地站在弱者这边,可现在看起来“所罗门”小队才是值得同情的那方。
巴伦隐秘的点了点头,这个动作代表着他允许了围攻,虽然这并不光彩。他们一开始的确轻敌了,看来学院给他们选了一个真正的强者,强者自然会受到尊敬,但作为一个团体而言,他们还远远没有失败。
其实有种怪异的感觉在少女出手的时候就环绕在他心里,但他又说不出来到底是什么地方怪异,只能压下心头的不安,仔细地盯着少女的一举一动。
雷明顿再次和少女缠斗在一起,圆盾精准地挡住了他的每一次攻击,外人看来就像两个严丝合缝的齿轮。这样下去只会单方面吃亏,他大喝一声,主动放弃了用柄端防御,抡起单手锤进行蓄力的一击,少女明智的放弃了进攻,用一次恰到好处的侧空翻躲了过去。
“现在才是开始!”雷明顿准确地对着少女的落脚点挥出战锤,他已经不指望刚刚那样笨重的攻击能碰到她,只是为了这次的攻击创造了一丝机会。少女只能弓着腰持盾防御,巨力将她震退了七八步,金属长靴在地面上擦出长长的火花。
空气被切割撕裂,强烈的危险感几乎刺破她的胸口。少女猛然回头,菲利克斯早已出现在她后方,对着她的腿部劈向巨斧,她在攻击到达之前高高跃起,巨斧击碎了地面,更深处的混凝土被翻了上来。
结束了,我不会下手太狠。雷明顿在心里默默地说,真是个可怕的对手,少女的表现让他改变了一些认知,虽然她最终输了,但假以时日她一定会完美诠释什么叫做所向披靡。
在半空中是躲不开这次锤击的,人类再强都无法改变物理规则。索利雅也很清楚。铁锤的倒影在她瞳孔里不断放大,看台上已经有人开始在胸口画起了十字。
“嘣!”雷明顿震惊了,他没有听到预想之中的声音!
最后一刻少女用圆盾护住了胸口,击打的惯性让她在半空中翻滚,番红色长发和腰间的绒布散开,把她装饰得像朵盛开的红莲。
这一幕太美了,美到让所有人都在一瞬间失神。
菲利克斯忘记了自己是怎样倒地的,少女似乎借用这股惯性对他使出了下旋踢什么的,在她的手掌下自己的肩膀轻描淡写的脱臼了,不过即使没有脱臼他也很难有勇气站起来了。
算了,就这样也不错。菲利克斯看着不远处的雷明顿,突然有点庆幸。后者被掷出的圆盾砸中了面部,躺在地上不省人事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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